丁宁：调情—读沈睿的《假装浪漫》（继续给自己吹大喇叭）

2010-7-5 12:29:00 BY 沈睿
最近我读了一本散文随笔集《假装浪漫》。作者是一位在美国教书的中国女教授沈睿。这本书内容广博，其中有一些文章是用优美的文笔记述中年女性情感生活，在告诉人中年女性也可以的很好地调情，很深很彻底地享受爱情。 怎么看中年女性的调情？在中国文化之中，这似乎是不言而喻的。中国文化家国同构，维稳而阻变。家族稳定似主要靠女性维系。少女的情窦初开可以激起男人求偶之欲，这是被文化所接纳与肯定的。而中年女性的调情则不被见容。什么风骚、轻薄、不检点、色欲横流……，负面辞汇一堆又一堆，而正面肯定几乎找不到。在这种文化潜移没化地影响之下，中年女性的性心理受到很明显地规范，或者本能备受抑制。 考察北京的各条鹊桥，似乎大龄单身女性或因种种原因走出城堡的中年女性走进婚姻的成功率并不高。这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她们往往充满憧憬，渴望获得一份诗意的爱，深沉的爱，却缺乏表达和释放爱意的能力。往往总是在一旁冷眼观察别人，生怕看错了浪费精力，而不能从容地表达自己的情感。防范与距离感，使别人不曾靠近，已感穿着盔甲。如果为了所谓的矜持，自重而一脸的冷漠，呆板得近乎于木讷，岂不自毁形象？这样的人往往是受传统的不能轻佻放荡之类观念影响较深的女性，这种自我压抑在某种程度上是作践自己有限的生命。 其实这些是男权文化作祟，如果离婚不再那么具有压力，如果相爱就结合，不爱就分手，不必一定白头之类，那选择就不会如此举步维艰，也不必担心放错了电。《假装浪漫》之中不但有对女性主义理论的诠释，更有具有女性主义观念的中年女性如何酣畅淋漓地拥抱和享受生命，关爱自己惠及他人的展现。从那些细腻而美好地两性互动之中，让人感到调情是人智慧与能力的释放，是男性与女性共同的权力与张力。爱是冲动和意识的仙境，是性欲与精神渴求的融合。爱是轻轻地抚摸，微笑，亲吻，拥抱，善意，是柔和温存的目光，是诗意与梦幻。爱情是美好的象征，需要两个人共同创造。 《假装浪漫》一书主要提倡的是什么？透过一个女人的视界，我看到的是她对个性的肯定，对个人选择的肯定。现代社会是多元与丰富的，选择机会的多样性与快节奏使人变得格外孤独。几乎每个人都在不停地忙，人与人之间没时间交流，不易相互沟通。人们脸上堆着笑，心里想着利益，无时无刻不在找寻着得利的机会。功利场上无真诚，更谈不上爱心。人与人之间越来越善于设防，心灵被分隔在一个个狭小的空间里，许多人似乎活得也很热闹，但内心是孤独的。醉心于功利，冷漠薄情。如此，孤独便成为一个紧紧与人相随的影子。人拒绝孤独，渴求爱情与友谊。 只要是对个体生命尊重，生命感受与自由释放应该被讴歌。我们的社会从未有过的对婚外情愫如此多的宽容，也应该是对个人感受的重视。敢于与善于调情并不是什么色欲泛滥，而是智慧与能力的体现。我曾与不止一个被丈夫冷落的女性聊过，每当提起第三者，她们总是恨得牙痒。而当我劝她们走出昨天，重新开始生活，如果一时找不到一个终身伴侣，就是有一个情人也不乏是一种补充时，她们往往默认了。谁都渴望爱与被爱，无论什么年龄。深爱是人生的大幸，也是大不幸。爱是生命力的勃发，爱的产生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能忘我地、投入地爱上一个人没有过错。人自然也渴望被爱，哪怕今生今世被爱的阳光沐浴一次，自然也是生命中不可多得的财富。然而爱不是与生俱来，也不一定能爱得地老天荒。人为地去压抑内心爱的欲望是一份残酷。假如相爱就珍惜，不必衡量一次性出售值与不值。假如心动，实已不易，何必不将自己的美好示与他人。假如被爱，更不必算计今日的温存是否同于昨天。要找到一个永远值得去爱，永远使人充满激情，自始至终都可爱的人，也许只有回到梦境。然而生活不是梦。这些我是从沈睿的《假装浪漫》中读到的。 的确，爱不是生命的全部，爱不可以当作一生唯一的赌注，能不压抑也不苛求地去表达自己的真情，挺好。无论在生命的哪个驿站，爱都如灯盏，会照亮人生。如果不压抑自己，率性释放就被描绘为色欲泛滥，我认为这是男权文化对女性，尤其是中年妇女的捆绑。调情是中年女性及性觉醒之后的每一个人的人权。中国文化之中表现中年女性的真性情的作品并不很多，有这本《假装浪漫》很难得，自有其独特的价值。这么一本用生命体验诠释女性主义的优美作品，如果被自觉接受男权意识的人们棒杀了，会是一种无比的遗憾。这是一本思想明朗如阳光的书，我相信每个满怀对生活的渴望的女人男人读了，都会受到鼓舞。 本文发表于《都市女报》2010.6.25. http://dsnb1.e23.cn/html/dsnb/20100625/dsnb9046556.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