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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穷碧绿下黄泉,动手动脚找材料。在从事近代史的个案研究中,本人访问旧人家、逛旧货地摊已经20余年。从15年前北京的劲松中街,逛到如今潘家园,从太原的半坡街,逛到如今的南宫,只见老东西的比例越来越少,新东西的比例越来越大。潘家园的新货早已超过90%,令人大为扫兴,已经不愿涉足,偶尔去去,也是了解一下,作假手段又有什么花样翻新。太原经营老货的摊主比例多一点,可是他们的景况并不美妙。
前些天一个星期日,在太原南宫地摊逛到快中午十二点,听见一个摆老货的忻州安邑村的摊主感慨说:“山西煤老板,叫河南货打倒了!”在他周围的摊位,大片摆着所谓古陶器、青铜器、老瓷器、青花瓷器……气色怪异,没有灵性。这种卖假货的摊主,摆摊最早,撤摊最迟,生意兴隆。一天能卖三担假,三天卖不了一担真。卖老东西的摊主反而生意难做。做古玩生意20多年的安邑熟人赵老三,在太原北大街开了个古玩店,最近他已经撤点。说:“周围尽是卖河北仿古木器的,卖老货的不好干,店铺租金每年就1万元,赔钱!”
河南自从民国发明“洛阳铲”挖掘地下文物、墓志之后,文物资源近于枯竭,矿产资源有限,因而衍生出造假的新生意。民国年间,河南伪造文物以至古代墓志已经成了行当。天津、北京、山西等地,伪造古今名人字画的也不少。造假似乎有了地域分工。所见河南货以瓷器、陶器、杂项为多。把“地雷”埋到古墓里,更是百年以来的一惯伎俩,挨炸的多是公家人和门外汉。坊间流传北京的公家博物馆,花大价钱吃进造假青铜器、陶器的故事。古玩行说,花钱买眼力。不花许多冤枉银子,是炼不出好眼力的。公家博物馆的和社科机构的,吃公家饭,拉死骆驼,不掏自己的钱,不心痛,眼力谈不上,徒有其名。有的甚至对假古董一无所知。真正靠得住的是马未都一类掏个人腰包打拼出来的收藏家。如今的造假行业,许多都是针对来钱容易又眼力有限的公家人和山西煤老板之类,量身定做的。公家人和老板们花钱买了大堆假东西,吃药不记教训,当冤大头的一批又一批,行话是“王八捉不尽”。
古有苏州片,今有河南货。了解了这样的传统和背景之后,人们对河南安阳所谓“曹操墓”相关的粗劣“魏武王常所用格虎大戟”石牌、《鲁潜墓志》深表怀疑,也就不奇怪了。所以在这件事上,马未都的提示最为引人注目,而所谓学部委员、博士、教授和文物考古部门以至其他利益相关者的话,均值得严重怀疑。
“曹操墓”问题,既是学术问题,法律问题,在很大程度上也是良知良心的问题。
2010-9-23
这位河南老乡在太原南文化宫旧货市场地摊摆出的陶器,沾着泥土,和“曹操墓”石牌的手法类似,而以前考古部门发掘出的器物是要将泥土清理干净的,无此式样。
2010年9月26日摄
http://news.artron.net/show_news.php?newid=121688#DS
闫沛东:几大证据揭开“曹操墓”造假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