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日，笑笑从楼梯上摔下来

十月二十日这天是老婆的生日，笑笑以实际行动给妈妈献上了一份难忘的生日礼物。
当时是晚餐时分，我和老婆正在厨房边准备晚餐边闲聊，母亲带着笑笑和对门的大姐及她9岁的儿子在楼梯间玩。忽然一声巨响，起初我还不以为意，老婆毕竟是做母亲的，一下子想到了什么：“不会是笑笑有什么事吧？”我们赶紧跑出门口，只见笑笑坐在学步车里，已跌到了半层楼梯下，幸亏楼梯间有铁门挡着，没有继续滑下去，邻居家的小男孩挡在学步车和铁门之间，脸色煞白，笑笑则在学步车里哇哇大哭。这时老妈和邻居大姐也从对门跑出来，显然也吓呆了，手足无措。
我赶快将笑笑从车里抱了出来，老妈一把抱过笑笑，紧紧搂在怀里，边轻轻拍着边不停地说：“喔、喔、没事、没事；喔、喔、不哭、不哭。”那小男孩好像做错了什么事情似的跟在后面。我担心老妈抱得太紧会伤着笑笑，忙提醒她，她好像什么都听不进去，只顾着哄笑笑。老婆则瞪大着眼睛惊恐地看着这一幕，好像完全没有回过神来。
此时我算是整个屋子里最冷静的人了。经过询问小男孩和老妈才得知，刚才老妈到邻居大姐家的厨房看她做菜，笑笑和小男孩在他们家客厅玩，大门没有关，小男孩可能是太喜欢这个弟弟了，（笑笑很喜欢这个哥哥，老对着他疯笑），就把他连着学步车拉到门外的楼梯间玩，笑笑大概玩疯了，一步步挪到了楼梯口，一下子就滑了下去，小男孩反应还算快，一下子冲到前面去挡车，结果因力气太小没挡住，一起跌了下去。
听笑笑的哭声，大概属于很惊恐的那种，而不是伤到哪里后的歇斯底里的那种，我的心已经放下了一半，但笑笑的哭一时是止不住的，虽然哭的声调已经降了很多。老婆此时接过了笑笑，大概是母亲的胸膛更温暖、更有安全感吧，笑笑的哭声又小了很多。
老婆毕竟更细心些，等到笑笑的哭声渐息，说：“老公，赶快看看笑笑伤到哪里了。”我们将笑笑抱到光线强的地方仔细察看，一看还真吓了一跳。笑笑的额头固然红肿了一大块，鼻梁也被撞红了，最揪心的是左眼眼角有一道明显的小裂口，血从裂口中渗了出来，再检查笑笑的后脑勺，也有一个肿块。大概是学步车滑下楼梯时，笑笑的脑袋前后来回磕碰了好几下。可怜的笑笑，那一下肯定吓坏了。
老婆的眼泪扑扑地流出来，将笑笑紧紧抱在怀里，不停地说：“我的宝宝，我的宝宝，心疼死我了。”对于额头的红肿，我倒是没放在心上，小男孩成长过程中难免要经历磕磕碰碰的，所谓不摔打不成男子汉，但眼角的裂口却着实让我紧张，一来怕会影响视力，二来担心会破相。我不停安慰老婆，说：“还是去一趟医院吧。”
好在医院离家不远，走路几分钟就到。因是夜晚，只有急诊，我和老婆在医院大厅一阵抓瞎后，被指引到外伤科。大概是哭累了，笑笑此时已在我肩上沉沉睡去。值班的是一名年轻的男医生，应该是外伤见多了，虽然我们心急如焚，他依然是慢条斯理、心不在焉的样子，问了几句“怎么摔的”、“宝宝有没有呕吐”、“眼睛有没有颤动感”，就自顾自地在电脑上敲打了一通，说了句：“应该没有大问题。”我赶紧问了一句：“他的眼角这里不会有问题吧？会不会影响视力？”他的回答令我们哭笑不得：“这是五官科的事情，你去五官科问吧。”我不放心，又追问了几句，医生显然不耐烦了，说：“我跟你说了这是五官科的事情，你去那边吧。”没办法，我们抱着笑笑跑到另一栋楼的住院部，上到十几楼的五官科。那里的值班医生还不错，虽然我们匆忙中没来得及挂五官科的号，她还是主动帮笑笑进行了眼角清洗和消毒，大概她也是做母亲的，对宝宝的伤格外上心。
笑笑在眼角消毒时哭了两声，然后就好奇地看着我们。医生宽慰我们，眼睛肯定没事，而且也不会留下疤痕。这是我记忆中第一次听到，医生在没有仪器辅助检查的情况下很肯定的结论，而且难得的是，这次居然没有收我们的费。这让我拾回了些对医院和医生的信心。
隔壁邻居一家也赶到了医院，他们大概有些内疚，不知该怎么办。我反过来安慰他们，这不是小孩子的错，小孩子都不懂事，他们也就是喜欢玩，而且小男孩还勇敢地冲过去挡学步车，这种反应能力和勇气还是值得赞赏的。
回到家，笑笑明显比平时显得不安，总是很躁动，受了惊吓的小孩有种特别的可爱，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老婆不停地问我：“笑笑应该没问题吧？笑笑应该没问题吧？”我又不是学医的，当然也没有答案，但明显老婆只是想寻求一种宽慰。我只好不停地说：“没事、没事的。笑笑是天使，是天使中的天使，老天爷也不会让他有事的。”
母亲在我们去医院时就打电话告诉了在湖南的姐姐。这时姐姐打了电话过来，又仔细询问了笑笑的情况，然后安慰我，说：“你小时候难道摔跤还少了？不也没事？津津（我的外甥女）小时候也经常摔跤。记得那次吗？在妈妈家直接脸朝下摔在地上，现在不也是好好的？”我回忆了一下，自己也笑了：“我小时候还经常脑袋开花呢。”确实，小时候我最喜欢玩的游戏就是“打仗”，其实就是和其他小朋友互相扔石头玩，好几次从十几米远飞过来的石头直接把我的脑袋砸得出血了。还有一次我和小伙伴打赌，玩滑梯时直接头冲下就滑了下来，结果又是头撞出了血。但是上学后，我的智商测试还是挺高的。男孩子嘛，总是对勇敢者的游戏有着先天的兴趣。
老婆依旧是不放心，把笑笑哄睡后就上网搜索信息去了。我瞄了一眼她搜索的网页，大多是什么“宝宝摔了脑袋”、“宝宝头部受伤症状”之类。天底下的母亲对于孩子的爱都是一样的伟大，也都是父爱所远远不及的，虽然做父亲的也深爱着自己的孩子，但母亲的这种爱绝对是最特别的。
老婆查完网络后的结论是，如果四十八小时后没有特别异状，应该就没事了。接下来的两天大家都有点紧张，笑笑反正是毫不知情，自顾自地玩，只是比平时更喜欢哭了些，脸上两三块红肿也有些打眼。两天后，大家提着的心总算放回了肚子。
这大概也是很多男孩子成长中必经的，不摔打何以成为男子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