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Yesterday, Today and Tomorrow《昨天，今天和明天》

2010-9-15 10:56:00 BY 沈睿
《昨天，今天和明天》是意大利电影导演Vittorio De Sica的一部著名的片子。影片1964年获得了金熊奖，1965年获得了最佳奥斯卡外语片奖。男主角马查洛·马斯楚安尼获得最佳男主角奖，而女主角还是索菲亚·罗兰。影片是由三部短片构成的，讲的是三个女人，三个不同社会阶级、不同地点的女人，在意大利的生活，这三个女人都是索菲亚·罗兰演的。这样的电影结构，侯孝贤在《最好的时光》(2005) 里也采用了，用电影术语叫anthology film. 人生就是这样的三个结构：昨天今天和明天，无论我们在哪里，我们在我们生活的哪个阶段，我们在这三个时间关系里，一天又一天，直到最后一天。历史何尝不是这样？历史的昨天成为今天的现实，而今天的状态决定着明天。 昨天和今天我都开会，一直在会场里。这个会议的学术水平相当高，我居然开得很兴奋，因为真的在学东西，讨论东西。我人生第一次，在会上不停地举手问问题而不害怕。我觉得每个人的题目都很有意思，从西方人的眼睛里看中国，这是一个有意思的题目。很多学者讨论的西方人，他们对中国文化、文学和文字的研究，让我大开眼界。我对欧洲汉学历史所知不多。这次的会是对欧洲汉学昨天和今天的研究。 在会上讨论的昨天的汉学家包括意大利的罗明坚（Michele Ruggleri,1543-1607 ），利玛窦（Matteo Ricci，1552—1610），葡萄牙的公神甫( Joachim Alphonse Goncalves1781-1844)，英国的威妥玛（Thomas Francis Wade,1818－1895），马礼逊（Robert Morrison，1782-1834），麦都思（Walter Henry Medhurst，1796-1857）,叶尊孝（Basillio Brollo da Gemona）,法国的马若瑟（Joseph de Premare 1666-1736），俄国的比丘林（1777—1853)等等。他们的名字，有的我听说过，有的没有。这些外国人，“不远万里，来到中国”，翻译中国文学，研究中国文字，在历史上的昨天，在中西交流史上有很大贡献。我听很多学者的讨论，听得很入迷。 过去总是让我着迷，历史让我着迷，因为历史是生动的。马若瑟1698年来到中国，住在九江这么个小地方，居然写出《汉语札记》这样对中国语言文学的研究与评论。我想象他天天点着油灯，读中国的《四书五经》，读中国文学，写《论中国高雅文学的风格》之类的文字。在那个时代，是什么在鼓舞他进行这种研究？马若瑟还翻译了元杂剧《赵氏孤儿》，结果伏尔泰看到了，受到鼓舞写作了《中国孤儿》，据说歌德也看到了。文学的传播真是生动而神秘的过程。学者们的研究，促使我想很多问题。 会议在意大利最古老的大学罗马“智慧”大学东方学院举行。东方学院就在罗马火车站旁边。火车站旁边就是中国城。这里好像是在中国，上百家商店都是只有中文牌子。我走过的时候，忍不住往里看，都是中国人，听得见中国歌曲。很多人如在中国一样磕着瓜子，坐在那里，懒懒的。到处都是垃圾。据说罗马住着五六万的中国人。昨天《纽约时报》发表了一篇长文《Chinese Remake the ‘Made in Italy’ Fashion Label》http://www.nytimes.com/2010/09/13/world/europe/13prato.html，讲在意大利工作的中国人怎样冲击了意大利的服装名牌。 我昨天读了文章，给我的儿子送过去，给他看。他回答说：“Reality of the new economy: lose your pride or starve.”(新经济的现实：失掉你的傲气要不然就饿死)，这就是今天的世界。《纽约时报》读者评论有一百九十五多条。有个人说：“中国人移民意大利，在意大利建立工厂，这叫做被殖民地人民过来殖民殖民者。Poetic Justice。（诗意的正义）”。这个人还说：“西方和盎格鲁-萨克逊应该扔掉那种只有他们才对，他们才有权统治世界的想法。这样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欢迎来到新世界！这是一个变化，变化，不停，变化不停的世界。二十一世纪正在经历一个巨大的变化：人口地理、各国种族构成、权力平衡等等都在变化。东方在崛起，西方最好接受这点。哭毫无用处（评论47）”。 这就是我们将进入的明天吗？也许是的。我还不知道明天是什么样子。我只知道明天太阳会照样升起，而此刻我睡觉去了，夜深了。 9/14/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