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山西定襄,日伪时期是交错区,日军占领平川,八路军占领山区,双方拉锯战争非常残酷。日军在南王村我姨妈宅院西边的空旷地带,修了一座炮楼,驻有日军小队,成为在定襄长期设立的十个据点之一(据朱容基老上级吕东向晋察冀议长汇报的手札,定襄县十个据点是:定襄城、南王村、王进村、蒋村、史家岗、土岭口、芳兰、季庄、受禄、河边),控制县城南面数十个村庄。我小时候,炮台早已拆除,周围的战壕依旧。离炮台不远,日军修的“洋井”,村民(包括姨妈)还在使用。炮台西边,有一堵土坯墙。墙上有几个透明窟窿。妈妈对我说:“有个小男孩,经常好奇地通过这堵墙上的窟窿,了望炮台上的动静,日本人以为是八路军的密探,就开枪把这个小孩打死了!”
枪杆子里边出权力,也出金钱,出女人。周围几个村庄的许多年轻有姿色的女人,纷纷“上炮台”,借助性器官,分享到日军从枪杆子里边得到的生杀予夺的权力和金钱。据当时十来岁的周登明回忆,南王村公开的、有名有姓的炮台女就有5个。我小学时大南邢村一个同学的妈妈,经常高声呼喊三三五五的女同伴:“走吧,咱们上炮台去吧!”大跃进那年,她变成G党这边的妇女队长,我们帮助大南邢秋收时,还吃过她领导妇女做的大食堂大锅饭。茶房口的炮台女张G钻,在日军那边很红,玩得转,说了算,救了不少人的命。人们不说她的坏话。南王村的炮台女周R清,虽然也帮助过一些人,但八路军说她是汉奸,被捅了17刀,装死才留下活命,从血泊里爬到一个医生家被抢救过来。
枪杆子里边出……,而不是选票里边出……,枪决一切,而不是票决一切,在我生活的区域,至少70多年来,都是如此。在凭借枪杆子取得合法性的极权专制政权下,也许这是“绝对真理”吧?
2010-1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