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的乱【HX】伦情结与人类自大——评《天竺奇谭》

作者：阿明利

这篇据说的神文朋友推荐给我时，因为正好被臭名昭著的恒河贴给打击到了，对印度人的卫生习惯极度恶心之后，迟迟没看，但因朋友极力推荐，仍然存着，近日有必须打发而不能做其他事的大把时间，就弄来看了。
必须说，文章文笔是极美的，印度文化功底是极佳的，细节是极到位的，情节是波澜起伏的，气势是开天辟地的，但是，看了一圈下来后，我只能表示，人物是极失败的，逻辑是极弱智的，塑造的这帮子神统统像是哪个印度村庄出来的流浪汉或者土邦主，顶多有点超能力，至于脑袋，一点没有。
就中那个决定了基本情节走向、人物归宿的伏笔，我一看，差点没骂酿，这不就是个乱【HX】伦情结么，需要反复强调么？而且用得太不明智。当然，我绝无对这位作者青泥不敬的意思，而是因为好些年前我就被同样情节的神话恶心到过。
大约鄙人还在春开花放的年纪，读到了太平洋群岛上某食人部落的原始神话——愿主可怜可怜这些没大型肉食动物只能吃人的人吧，相信几百年过去，他们应该有海轮和飞机运过去的肉可吃了——咳嗽，我的话题拉太远了，扯回来，当时我看到那神话就被雷焦了一圈。
神话是这么讲的，宇宙开辟时出生了第一位老祖先，一个男神，此人左看右看无事可做就创造了一切，但在他创造的生灵中他首先创造的是位女神，于是此神就娶了女神，他们生了所有神和人和所有生灵，好了，这也没什么，多年以后，女神忽然发疯了，为什么？她发现他是她的父亲！她是他的女儿！于是她代表宇宙全体生灵、地球全体人民和食人部落震惊了！她感到她被乱【HX】伦了！她愤怒了，但显然此事上对那位创造主来说是没有惩罚的办法的，她就下到地下去，创造了阴间，当了阴间之主。本来故事到这里也就把我要交代的内容交代完了，但是鉴于后来有个比较搞的细节，我被雷焦后希望也雷下人，画蛇添足地把后头小故事也讲讲，他们的子孙中有个小英雄，为了征服死亡，于是趁她睡着就爬进她的阴【HX】道里去，巡游一圈，只要他能成功爬出来，死亡就不存在了！但是他头朝下爬准备爬出来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惊动了她，她腿一夹，就把他脑袋给夹中啦，憋死啦！于是，拜这位英雄之赐，我们可怜的人类有了乌龙又可笑的死亡！
这个神话无比华丽地讲述了人类或者所有生物以乱【HX】伦始以乱【HX】伦结束的必然过程！小英雄的脑袋，显然象征了他的小弟弟，他企图通过探索子宫而战胜死亡，但是他却回归了子宫。言简意赅，高就是高！但是，如果这个故事没有后半段，光看前半段，就是一个远古初民莫名其妙在过了追诉期后硬要把后代的伦理往自己身上套的神经病故事。《天竺奇谭》不幸正是那愚蠢的、有精神病的前半段故事。而且还赶不上这原始神话来得有道理，只是愚蠢地企图架构一个莫名其妙的悲剧，来成全所谓的人物的升华！
神话是多么地明了啊，为了繁殖，众生在起始时必须自体受精或者自我分裂从而近亲结合来进行繁殖，到了很多代以后，伦理被发明了，于是大家惊诧了——乱【HX】伦啊！我们的老祖先都是乱【HX】伦啊！简直是滔天大罪！聪明人呢就不会去追溯，愚蠢的人呢就会搞个过期审判，也就是在当事人死了好久好久以后建立一个不存在的阴间审判，好让我们知道在地狱或者天堂里面被我们抓住的倒霉的老祖先们也要被追算，于是，我们活着的现世就得到平衡了。不幸的是，随着生物体越来越发展，每种生物都有衰落灭亡时，到了最后只剩几个时，就象动物园里的珍稀动物，就那么几十个几百个，想不近亲结合——也就是乱【HX】伦也不可能了，结果，我们因乱【HX】伦而诞生繁衍，又因乱【HX】伦而灭绝！乱【HX】伦的起因是——繁殖！而这繁殖么，当然是异性繁殖！如果是自己跟自己做，那就没有乱【HX】伦，所以我们必须先从自身中分裂出一个客体，然后才能跟这个客体乱【HX】伦！
所以啊，《天竺奇谭》六十万字，就是想强调世界离不开乱【HX】伦，但乱【HX】伦就是背德的，应该灭亡的！
但是，如果跟繁殖无关，乱【HX】伦这个逻辑本身存在吗？如果根本就没有繁殖，那乱【HX】伦就是个假命题，如果在人类稀少生灵极需要繁殖时，乱【HX】伦也是假命题，但这篇文可不这样想，它义正词严地告诉人，乱【HX】伦在宇宙开端结尾和无论什么存在界面上都是比真理还要真的禁忌！看官，这多么愚蠢？

怎么说呢？呃，我把话说清楚点，故事里的最邪恶boss 其实是梵天，他老人家创造了一切后寂寞了，就跟他直接创造出来的一个生物好上了，他不知怎么被地球人类的伦理给污染了，于是认为他自己乱【HX】伦了，有罪了，说出去宇宙就会被污染了，为了解决这问题把他造出来的那女神囚禁了，然后又整出了一堆又一堆的事情去掩盖，女神临死前拜托湿婆为她复仇，湿婆把他杀了又差点把宇宙灭了！可是这两神压根就不需要繁殖，甚至他们之间的所谓父女伦理根本就没有繁殖关系啊！
湿婆自身的故事更搞，梵天为了解决他自己那挡子烂事于是把一个存在体分为两面——湿婆和萨蒂。必须抱怨一句，我从头到尾都没看出来这俩有啥可爱处，一个是可着劲儿装酷，一个是可着劲儿装B，尽管作者为了写出萨蒂的性格用了大量的细节，我还是觉得只是一个纸面人物。至于湿婆，作者想表现都很不到位。好了抱怨完了，再说剧情。萨蒂先被托生为仙人之女，具有真实之言的能力，于是她在森林里遇见自己的另一半存在体，就给它命了名——鲁奈罗，于是湿婆有了形体，按照文中的逻辑，谁给谁命了名，谁就是谁的父母。当然两人都没当一回事，各自散开走路，后来鲁奈罗又遇见等待已久的梵天，梵天又给他命名为湿婆，成了他名义上的父亲。又过了几年，他和她又相遇了，莫名其妙因为梵天搭桥搞到了一起，要结婚的时候湿婆杀了梵天，跑去忏悔他的杀梵之罪去了，为了拯救他，萨蒂又重新给他命名——鲁奈罗，于是他净化了，重新当大神，而萨蒂却因为又成了他妈，不能再和他亲亲爱爱，就自焚了。
大家看出来了？有这么愚蠢的事儿么？梵天是创造神，按照文里的说法他和那帮子天神有本质区别，后者不过是有点超能力的人。比如那位月神苏摩，我实在没看出来他作用，阿修罗王下了大力气招揽他，但他实质上对阿修罗军什么作用都没有起到，连上战场都是躲躲闪闪的，我不知道作者安排他被招揽有什么意义，他打仗也不行，最多能解决几十几百个天兵，连飞都不会，在森林里找个人就把自己弄得又脏又累，这种神实在没意思，估计现在美剧里任何一个超能力的人都比他行，他的神的地位也没给他任何特权，心上人不肯跟他吃苦嫁了别人，后来他又逮着机会追求她了，他也没能力给她任何庇护，反倒被“正义”的人们砸来砸去，这种天神就跟我国的城隍老爷一样，名义上是神，其实不过是中低层管理人员。但梵天是么？文中老是强调三大神的超然，说他们本身就是宇宙的基本存在力量，可结果呢？他们什么都不超然，一点不象神，倒象是哪个被道德家训导的土邦主。
在宇宙混沌的时刻，做任何事都是跟道德无关的，当代人明白，后代人也能明白，而诞生在那时的生命做的行为也是不受后来伦理谴责的，比如你去跟两百万年前的人类祖先讲道德，说你要娶老婆不能爬墙到别家才是正法，人家肯定一脚踢你出去。作为宇宙最老老老老老……的老祖先，万物之祖，所有生灵的来源梵天，竟然和太平洋部落神话里那个女神一样，忽然明白了——女儿呀，我是乱【HX】伦呀！这岂不可笑？他们的关系、梵天和萨蒂的关系都不关繁殖的事儿，跟乱【HX】伦更是毫无关联，最多也就是神雕侠侣里杨过跟小龙女那种师生恋的禁忌级别。
照梵天的这种逻辑，他造了什么，什么就是他的孩子？只要他跟那东西做了，就是乱【HX】伦？扑哧哈！我来举例吧，比如一个巧手的个体工匠，做了个充气娃娃，然后X之，是否就乱【HX】伦啦？那么梵天跟他创造的而非生育的女神XXOO，跟乱【HX】伦有毛个关系？再往深里说，就算她真是他所生育的女儿，那又如何？伏羲跟女娲还是兄妹呢，我们引以为荣而非耻辱，因为我们都懂得一件事，第一，不要拿后人的伦理套初民，第二，不要拿尘世的伦理套世外的事。
但是，作为三大神之首、万物的创造者梵居然不懂得我们都懂得的这两大道理，而把自己的所爱囚禁至死，还以为全世界听见这事就要崩溃，害自己被杀了一道。真乃愚蠢得强大的逻辑呀！
至于湿婆跟萨蒂的“乱【HX】伦”更是搞了，萨蒂一开始就给他命过名，按文中的逻辑，她就是他妈了，他们如果相爱就是乱【HX】伦了！这符合乱【HX】伦的繁殖特征么？后来，两人忘了命名这事、梵天又给他重新命名了，她就不是他妈，他就不是她儿子，于是相爱了。再后来，梵天被杀了，她又给他把原来的名字念了一次，她就又成了他妈，于是又不能相爱了。我倒！按文里的意思，他们其实是乱了两次伦了吧，可这是多大的事儿啊，跟乱【HX】伦沾边么？只要有人给别人取了名字就成了别人的爸爸妈妈，这个爸爸妈妈当得真是便宜，稍不留神就不孝就乱【HX】伦了。而这个乱【HX】伦跟不乱【HX】伦的界限到底在哪里呢？仅仅就是忘记没忘记的区别吗？这逻辑真愚蠢得让人发麻。
而湿婆杀梵天，实际上也是乱【HX】伦的意思，以子杀父，因为梵天给他命了名，所以就是他老爹了，所以他杀他就是杀他爹，而实际上平时他们压根就没有做父子的觉悟，彼此爱理不理平等相对，到了这个时刻忽然就摇身一变多了个爹了。而那个杀梵罪更搞笑，说杀了婆罗门就是杀梵就是杀自己的父亲，而我们知道，婆罗门之所以诞生和维持其所谓的高贵，是因为梵天创造人类时定了种姓等级，既然梵天都被杀了，那么因为他的神性而确定下来的种姓等级应该跟着崩溃才是，那么杀个婆罗门也应该没什么大不了，但是，文中无视于梵天跟婆罗门地位的关系，把婆罗门毫无原由与依据地抬高在所有众生包括三大神之一的湿婆上，这怎是个毫无逻辑的写法啊？梵天在，杀婆罗门，是杀梵，梵天不在了，杀婆罗门还是杀梵，这婆罗门比三大神——宇宙的基本力量与本质还要强大，所谓的正法超越了宇宙根基力量，比啥都强啊，而这个所谓的正法无非是鸡毛蒜皮，其鸡毛的程度包括——不能杀婆罗门[无论他们有多邪恶]、老百姓再苦难都必须供奉婆罗门、婆罗门不能吃肉杀生[但可以搞阴谋]、女人要跟老公住、女人出轨（无论是否被强迫的）都要被烧死，女人无论跟什么样的男人哪怕是三大神没经婚姻好上都是要被毁灭的！太太太搞了！
也就是说，这个正法跟真理毫无关系，只是规定了世间人类的行为规则，甚至是过时的不合理的违背人性的规定。然而这个东西居然高于三界、高于多重宇宙、高于三大神、高于宇宙最基本的力量和根基，这也太太太没逻辑了！
于是，这篇文不但是愚蠢的乱【HX】伦情结的集合，而且是愚蠢的世间伦理凌驾于全宇宙的设定。最后，女主人公不但没明白过来她乃是超越这愚蠢的世间伦理、虚假正法的真实，反而为了这个虚假正法、社会舆论而自焚，男主人公不但没明白过来，这个所谓的正法就是一堆愚蠢的既得利益者规定来压迫弱者的世间短暂法律的集合，没有毁灭不合理的虚假的正法，反而容忍了、领悟了、接受，并称自己的这种愚蠢行为为——慈悲！然后全体文中人物欣慰地看到他成长了，懂得啥叫道德啥叫慈悲啥叫人性了！我妈妈的，我看完以后，只能说，这是神吗？不过就是一个野人进了印度城市，被印度神汉的伦理洗脑了！
真正的神，如果象文中称的三大神，本质都只是强大的存在，就如天上的云、地上的山、山上的动物和植物、宇宙的真实，是不能跟他讲鬼么的“乱【HX】伦”的道德，因为道德这种东西只是人类那所谓的虚假的慈悲才有的，我们不能用乱【HX】伦去约束石头、大海、虫子和野兽，那不是我们的世界，我们也不应该去教育一只野兽你不能碰别人的老婆啊那是违反道德的，我们也不能去教育一湖水你不能淹死一个婆罗门啊那是众生的父母，这一切都是他妈的荒谬的愚蠢的可笑的，应该被赶进精神病院的，我们不能要求宇宙套进我们的鞋子里面还要喊合脚，我们甚至连让宇宙套进我们的鞋子这种想法都不应该起。但是作者显然不这样认为，她非常正经地告诉我们——
只有让宇宙本质的力量自觉地接受人类的道德驯化，把人类的局限性的可笑的道德框架当成永恒的正法，不问正确与否统统执行，让宇宙的真实自觉地戴上道德眼镜、把天和地相逢、初民们的XXOO都当成乱【HX】伦，然后自觉反省自己的错误并且驯化成和人类一样思维，这才是慈悲的，正确的，符合正法的，于是，在牺牲了女主人公后，男主人公终于摆脱了纯粹宇宙存在本质的非人状态，有了人味儿，在作者眼里，他终于成为了慈悲的伟大的真正的“神”，靠，这种逻辑，分明就是要求宇宙穿上我的鞋子，让一头牛听懂我弹琴，让一块石头听从我讲经，叫宇宙所有非人存在统统懂得遵循人类的道德，我奶奶的，什么神经病院出来的嘛！

2010-7-6